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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4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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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4 章

孟以蔓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, 尚且還在對剛才贏得孟雲紓而沾沾自喜。走下來時看到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自己身上,更是認為自己太過美麗奪目而吸引了大家的目光。不由得驕傲地挺直了腰板,一臉得意地享受著萬人矚目的感覺徑直走到了孟向德的身邊。

“爸, 我來了。”她這一聲爸喊得洪亮, 足以讓周圍的客人都聽得一清二楚。甚至還宣誓主權般的伸手抱住了孟向德的胳膊,挑釁的眼神瞥向一側的孟雲紓。

既然是送上門來的戲搭子, 孟雲紓也沒有拒絕的道理,她立馬流露出了一副慌張恐懼的表情,恰到分寸的後退半步,如此明顯的暗示已經不言而喻了。

其中一位正義凜然的男士已經按耐不住,他看著年紀和孟向德差不多, 且也有兩個孩子。他自兩個孩子小時就怕一碗水端不平, 所以事事做到公平公正, 就怕委屈了其中一個。孟家與他家交深多年,因此裏邊的內情,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。只是那時想著畢竟是人家的家事, 即便是好友也不方便多說什麽。但當他此刻看到這一幕的時候, 那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話再也無法抑制,大步上前, 直接對孟向德說道:

“老孟,我們相識多年,無論這句話該不該說我都得說了!這雲紓好歹是你從小養到大的孩子, 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, 這孩子是怎樣的乖巧我都看在眼裏。我知道以蔓剛剛找回來,你多疼些愛些, 也是應該的。但是這、這也不能如此厚此薄彼吧,說到底兩個都是你的孩子, 難道你就忍心任由著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受人欺負?”

曹叔叔也算是看著孟雲紓長大的,曹家與孟家關系好,也常有生意上的往來。每次來家裏時都會帶些小禮物給孟雲紓,因此在她心裏對於這個叔叔一直是很感激的。

但孟以蔓是第一次見他,自然也是不知道他與孟家有何關系,見他如此這樣貶低自己,也是氣不打一處來,不顧她親爸的暗暗拉扯,直接指著鼻子罵道:“你什麽意思啊,哪有偏心了!孟雲紓搶占了本屬於我的生活,過了這麽些年錦衣玉食的日子,難道還不夠嗎?我在以前那個家裏,每天都是饑一頓飽一頓的,你知道我這些年的苦日子是怎麽過來的嗎!如今我終於回到自己親生父母的身邊了,爸爸媽媽對我好點怎麽了!難道我就這麽點小小的請求,她孟雲紓都要剝奪我的嗎?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,你憑什麽站著說話不腰疼,去幫一個偷走了本屬於我的生活的人啊!”

曹叔叔何曾受過這樣的不尊重,他頓時被氣得一陣心梗說不出話來。孟雲紓見狀覺得有些自責,畢竟曹叔叔是為了幫她才被氣急了的,掙脫開裴歧珘的手,來到曹叔叔身邊,低聲道:“曹叔叔,你別動氣,免得氣壞了身體。”

孟向德本就因為孟以蔓私自領結婚證這事弄得惱火,如今又當眾斥責長輩,更是讓他的臉面下不來臺。緊握著拳頭強壓制著心中的怒火,嚴厲地對孟以蔓道:“以蔓,別再說了!曹叔叔是你的長輩,雲紓也是你的姐姐,還敢這樣說話,一點禮數都不懂!趕緊跟大家道歉!”

“我不!”孟以蔓大聲反駁,“我不要!憑什麽要我道歉!我哪句話說錯了,明明就是孟雲紓搶走了本屬於我的東西,以前搶走了我的生活,搶走了父母對我的愛,現在倒好,又搶走了本屬於我的丈夫。孟雲紓她表裏不一,我只是想重新獲得爸爸媽媽的愛,我有什麽錯,憑什麽這麽對我,為什麽都只欺負我一個人!”

說罷,孟以蔓激動地哭出聲來,而夾雜在中間的賓客們也一時分不清對錯。畢竟傳聞大家也有所聽說,風向突然倒戈,一部分人也不禁把懷疑的目光落到了孟雲紓的身上。

場內頓時一片混亂,哭聲混著私語聲,這渾然不像是一場生日宴,反倒像是一場批鬥大會。姍姍來遲的葉芹緊緊抱著她那個委屈極了的女兒,眼神怨恨地盯著孟雲紓,埋怨不僅破壞了她的生日宴,而且還如此欺負她的女兒。

“誰說我要娶你了?”

一道清冷平淡的聲音從混亂的局面脫離出來,裴歧珘往前走了兩步,自然地佇立在孟雲紓的身邊,無疑是在告訴大家,誰才是他的妻子。

“什麽?”孟以蔓停止哭泣有些楞怔住了,“不是、不是你在新聞上說要娶我的嗎?”

一雙黑眸微凝,眸底的寒意驟顯,其中帶著淡淡的嫌棄道:“我有指名道姓說要娶你嗎?”

孟以蔓急了,一把推開葉芹的安撫,氣沖沖道:“不是你在新聞上高調宣布要求娶孟氏千金嗎?怎麽自己說過的話還忘了!”

其實當孟以蔓說出這話的說話,在場的大部分人便已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。說的是“求娶孟氏千金”,可也沒說是求娶哪位千金啊。

再次牽起孟雲紓的手,動作輕柔手指與她十指相扣,溫暖的掌心也頓時給了孟雲紓不少的安全感。仿佛無論置身在何種環境之下,只要裴歧珘站在她的身邊,她就會感到無比的心安。

“雲紓也是孟家的女兒,不管有沒有血緣關系,她也是法律意義是孟家人。所以,我在說求娶孟氏千金的時候,是你自己太過自信代入了,我可從來沒說過要娶你。”

裴歧珘轉頭,看向了自己身旁的妻子,原先狠厲的眼神變得溫柔,眼底的眸光柔和,他緩緩開口:“我想娶的從始至終都只有孟雲紓一人。”

聽著耳邊溫柔的聲音,孟雲紓有些分不清這到底是演戲還是現實。她微仰著頭,看著他的眼睛,睫羽輕輕眨動,清澈的瞳仁下,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動。

可孟以蔓不肯接受這現實,這無疑是在狠打她的臉。她咬著牙,氣憤道:“你騙人,你就是故意向著孟雲紓,你明明說過要娶的人是我!”

“孟以蔓,你給我滾回房間去,別再丟人了!”孟向德活了幾十年,從來沒像今天這樣丟臉過。沒有得到裴家的投資不說,還在這麽多有頭有臉的名流人士面前失態丟臉。要不是看在還有那麽點血緣關系的份上,他恨不得從此把孟以蔓趕出家門!

“爸!”孟以蔓不服氣地朝孟向德哭喊著,不明白為什麽連自己的爸爸都幫著一個外人。

孟向德盡管心裏再不情願,但為了顧全大局,也為了再在這些上流名士面前再留些顏面,只得咬牙上前,再次裝出一副並不知情且也心疼萬分的表情。惺惺作態般握著孟雲紓的手:“雲紓啊,都是爸爸不好,沒有教好妹妹,讓你這段日子受委屈了。但你一定要相信爸爸,爸爸對你們倆個孩子那是絕對的一視同仁,手心手背都是肉,你們哪個受了委屈,我都心疼!所以,你能不能看在蔓兒剛回來的份上,原諒她一次?她在外邊漂泊太久,過了太多的苦日子,也是害怕再次失去我們,失去這個家。所以一時才想不通和你發生了幾句口角。你是做姐姐的,就原諒你妹妹這一次好嗎?”

一個父親在自己女兒面前卑微委曲求全的模樣,倒也讓不少看客動容。而且孟向德在大家心目中一向都是一個樂善好施、心慈面善的一個人,孟雲紓知道他慣會拿捏人心,如果此刻自己再不表態,恐怕罪人就成為自己了。

孟雲紓剛想說話,但卻被一旁的裴歧珘搶先開口,且當著大家的面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,將她扯入自己懷中,與孟向德拉開了一段看似不遠但卻界限明了的距離。

裴歧珘沒有孟雲紓的顧慮,更不在意這些仁義道德,也無所謂外界對他的看法。所以直截了當地對孟向德道:“孟總,既然女兒找回來了,就好好教導,我不希望再出現今天這樣的事情。以往的事情我概不追究,至於你是否做到了公平,也只有你自己最清楚。但是現在,孟雲紓是我的妻子,我絕不允許她再受到任何委屈。即便是你孟家,我也不會放過。”

孟向德本想借著孟雲紓的話下臺,可沒曾想裴歧珘的一番話,讓他徹底白了臉。他扯動著嘴角,但也更像是抽動著,臉上的尷尬又不由得加重了幾分。但面對著有權有勢的裴家,他也萬萬得罪不起,只得忍氣附和道:“當然,雲紓現在嫁進裴家,就是裴太太了,整個庾城怎會找的出敢於裴家作對的人。我把雲紓交給你,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放心了。”

孟雲紓能確切感受到,手腕處的力氣愈緊了些,整個人半倚在他的懷裏,有著一種無法明說的安心。

“今天雲紓受到了驚嚇,這個生日宴我們就不參加了。孟總,請你好好記住今天的話,教育好自己的兒女。”隨即裴歧珘的目光重新落在孟雲紓身上,語調也放輕些,“我們回家。”

“好。”

孟雲紓已經全然不用思考,只需跟著裴歧珘的命令和步伐,她的內心有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在悄然發芽。偷偷擡眸看著裴歧珘,那種遙遠不可高攀的距離感,仿佛一下子拉近了些。

不用再顧著別人的看法,也不再孤立無援,不用再受到委屈也只敢忍氣吞聲,這的一切都是孟雲紓一直以來所期盼著的。如今真切感受到了,倒顯得愈發不真實......

-

從孟家出來回到車上,在這個不大的空間裏,孟雲紓才覺得身心得到了徹底的放松。方才的一幕幕尚且還在腦中打轉,她疲倦地靠在椅背上,長呼了一口氣,終於不用在別人面前再扮演著一些讓她反感厭惡的角色。

車內的氣氛悠然無束,安靜得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。孟雲紓側轉過腦袋看著一旁的裴歧珘,才將今晚憋了好久的問題問出:“你怎麽突然回來了?”

米蘭到庾城,起碼也得飛十三個小時。也就是說,從今早發消息過去給他後,他就開始訂機票、坐飛機,十幾個小時毫無停歇地趕到了這。

今夜星光暗淡,月色冷冷清清,車內的光線也並不充足,他的半張側臉都隱在了黑夜裏。側眸,望向她,即便是在這昏暗的夜色下,他的那雙眼睛依舊犀利明亮,帶著讓人不容忽視的氣魄。

“孟向德是只老狐貍,我擔心你一個人應付不過來,所以就回來了一趟。”

他的語氣很輕,好似只是在描述一個無關緊要的東西,自己連續十多個小時的奔波卻只字不提。

孟雲紓靜靜傾聽著他的聲音,視線游移在他的臉龐,不難看出此時他臉上的疲倦。沈默半響,路燈下的昏黃映襯在她的臉上,眼底眸光微動,她淺聲道:“歧珘,今晚的事情謝謝你幫我。”

裴歧珘聽到這話,深深看了她一眼,隨即緩緩將頭轉回去,臉上並無太多表情。只是頓了一會,才淡然道:“不用客氣,我們是夫妻,應該的。”

這樣的回答卻讓孟雲紓原還跳躍的心瞬時停緩了不少,她沒有再說什麽,只是乖巧地點了點頭。

“但是說過的話,是真心的。”

裴歧珘啟動車子的同時隨口拋下了這樣一句話,彼時他剛好開著窗,風聲很大,吞走了不少音節。

但低著腦袋側望著窗戶外的孟雲紓,耳尖卻悄悄泛起了紅暈......

今夜的風很大,夜空像被潑了一層墨,暗得嚇人。剛才還露出點邊邊的月亮此時也已經完全被烏雲遮蓋,從車上下來,一陣妖風呼嘯而過,稍稍沒站穩,就被吹得後退了半步。

腳雙腳尚且還沒踏入家中,那扇墨染色的大門才稍稍開了條縫隙,孟雲紓便覺得腰間忽地一緊,雙腳瞬離地面,嘴唇傳來一陣柔軟,隨即便被抱著進了家門。

她被抵在門前,木門哢擦關上的聲音緊挨著耳邊,廳裏黑漆漆的一片,伸手不見五指,只得胡亂抓住眼前人胸前的衣服。卻因為太過使勁而扯掉了扣子。

她能明顯感覺男人的動作一頓,嘴唇終於得到了片刻喘/息的機會,她顫著睫羽身體發軟地跌在他的身上。黑夜裏,失去了視線耳朵變得異常敏感,她驀地感到耳尖被什麽東西輕咬了一下,她下意識身體一縮便想向後躲,但奈何腰肢被裴歧珘的手臂緊緊禁錮著,她極力扭動,卻也掙脫不開半分。

“這麽著急嗎?”

低沈清冷的嗓音穿透過她的耳朵,她已經渾身失去了力氣就連反應也減弱了幾分:“什麽?”

裴歧珘沒有回答,只是輕輕在她唇上落下一吻,隨即攔腰將她抱起,便徑直朝著臥室的方向走去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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